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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着急地看了沈老夫人一眼。

    沈老夫人眉头紧皱,语气不善。

    “许姨娘,你空口无凭就想让我们相信你,未免太异想天开了。”

    “自然不是,妾身有证据。”许姨娘镇定地答道。

    刚好此时,她的贴身丫鬟,拿着东西跑了回来。

    一本厚实的账本,交到许姨娘手中。

    如姨娘心里莫名有些不安。

    急切道:“你到底有什么证据,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吧?”

    许姨娘未曾理会她,直接把账簿翻开,递给沈棠。

    她神色平和,清越的声音,清晰的响彻在每个人耳中。

    “大小姐手中的这本账册,是妾身花了几日时间,重新整理的。”

    “原本的账簿虽简易,各类事物却分得不算清楚,难免会有些疏漏。”

    “妾身重新整理,把同种物品归纳到一起,统一记录在册。”

    “并且把各物品的发领时间、数量、接管人等等,都一并记录在册。”

    “为了公正起见,都至少有两个当值的管事签字确认。”

    “大家可以亲自查看,除非当值的管事都包庇妾身,否则我绝无机会行这贪赃之事。”

    她说话间,沈棠已经看完手中的账本。

    一股赞赏从心头升起。

    没想到短短几日,许姨娘竟能把账目整理得如此清明。

    即便是换成自己,也要费些时日。

    沈棠的心彻底放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笑着把账本递给常嬷嬷,“祖母也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相信祖母看过后,心中自有定数。

    沈老夫人沉着脸接过来。

    渐渐地,她脸上的恼怒散去,多了几分惊讶。

    这账本如此详细,不光能防止别人中饱私囊,就算是许姨娘自己有什么主意,都困难了。

    难道许姨娘真的是冤枉的?

    想到如姨娘之前信誓旦旦地保证,沈老夫人有些迟疑。

    她有些怀疑的看了眼如姨娘。

    “这是怎么回事,你不是说,副管事为人老实,他亲自揭发,定然不会有错么?”

    如姨娘没想到,老夫人会这么大喇喇的问出来。

    顿时浑身一僵。

    吞吞吐吐道:“这……这妾身也不清楚啊。”

    她站在沈老夫人身侧,余光清楚看到了账簿上的内容。

    头顶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。

    可恨,许姨娘竟然早有准备。

    这次的事怕是成不了了。

    她暗暗攥紧拳头,尖利的指甲扎进手心都未曾察觉。

    她紧张地呼吸加速,只想把自己摘出来。

    声音期期艾艾的解释道。

    “那副管事在沈家十几年,一向兢兢业业,妾身也想不到他会说谎啊。”

    “这许姨娘做事不留情分,怕是招了他人嫉恨,才被误会吧。”

    说完这句话,如姨娘鹌鹑似的垂下头,恨不得把头藏到衣服里。

    沈棠差点压不住唇角的讥笑。

    笑吟吟地说道:“既然如此,把副管事叫来,一起对峙一下吧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半天了,怎么不见他呢?”

    沈棠视线在周围逡巡。

    如姨娘彻底装死,不敢回话。

    只能暗暗祈求地看向沈老夫人。

    此时沈老夫人也回过味来。

    她阴沉的瞪了如姨娘一眼。

    还是开口答道:“副管事家中幼孙重病,昨日便赎了身契,归家照顾小孙子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真是巧啊。”沈棠似笑非笑。

    这借口简直漏洞百出。

    沈老夫人脸色僵硬,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。

    轻描淡写的想要把事情掀过去。

    “看来之前是误会了许姨娘,一切都是那个副管事恶意陷害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他如今已经不是沈家之人,追查起来太费力气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,这件事就这样吧。”

    “事情都已经查清了,都散了吧。”

    沈老夫人站起身,着急的想要离开。

    沈棠眸光一沉,与许姨娘对视一眼,一种无言的默契在两人间浮现。

    沈棠挪动脚步,笑着拦住沈老夫人的去路。

    “祖母此言差矣。”

    “虽然已经证明了许姨娘的清白,但这被拿走的银钱,还未曾追回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不把这蛀虫清理出来,以后沈家的家财,还不知要进了谁的口袋。”

    沈老夫人气息一沉,知道沈棠这是不肯罢休。

    她无奈地再次落座。

    “你想怎么做?”

    见沈老夫人不再着急离开,沈棠脸上露出一个浅笑。

    转头看向许姨娘。

    “不如你来说说吧。”

    既然准备了这么多,沈棠不信她接下来没有打算。

    许姨娘上前一步,双手自然交织在身前。

    不疾不徐地说道:

    “这账簿上记载的好多东西,几件物件较大的,短时间内,怕是没法轻易出手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要带出府,很容易会引起门房的警惕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妾身推测,副管事必然还有帮手留在府中。”

    “不如彻底搜查府中各院,找出遗留的赃物。”

    许姨娘话音刚落,反对声立马传来。

    “这怎么行?”

    如姨娘笑容僵硬,紧张的声音发涩。

    勉强扯出一个理由。